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单杠飞人宗德兰在比赛中不慎掉杠   新华社 发

刘功虎

水中飞鱼，短跑飞人，都是妇孺皆知的大明星，但要说到空中飞人，尤其单杠上的飞人，知道的人可能就没那么多。人们甚至要问，单杠也需要飞吗？是的，不仅要飞，而且飞得更刺激，更惊险。

北京时间昨日凌晨，奥运单杠决赛如期上演，我停下电视遥控器的快进键，慢慢欣赏。我的重点目标人物，是荷兰大飞哥宗德兰，上一届伦敦奥运的冠军。那一次他超高难度的脱杠三连翻、精妙流畅的飞旋动作，征服了无数“懂欣赏”的观众。

这次他是第二个出场，按照动作编排，他要冲击四连翻。但遗憾的是，他才做出第一个铺垫性的起飞动作，抓杠就出现失误，整个人飞向地面，砸在了垫子上。我的心当时猛紧，好在几秒钟之后他就站了起来。重新上杠后，我期待的四连翻没有出现。

我写这篇文字，目的不仅是要表达我的喟叹。实际上，围绕宗德兰对动作难度的追求，人们一直存在争议——“他需不需要这么做？”再往深一点，更牵涉到一个悖论：在运动水平极致追求和个体生命安全之间，到底哪一项优先？

像我这样期待高难度表演的，是一派人；认为安全第一生命至上的，是另一派人。按照现在流行的政治正确观念，甚至后一派人居多。

早在伦敦奥运期间，有权威媒体就曾刊文呼吁“降难度”。作者援引国际体联一位官员的话指出，为保护运动员的身体健康，有关方面应限制选手增加动作难度，“如果追求动作难度之风一味蔓延，运动员的身体健康将受到威胁……竞技运动固然讲究技术和力量的比拼，但终归不是挑战生与死的边缘，更不是你死我活的争斗”。

该文所传递的人道关怀精神，我完全赞同。

但是，我们说这个事是个当下难解的悖论，传奇私服，也有充分理由：奥运会的精神宗旨，很重要一条是“更高更快更强”；奥运会的宗旨，就是人类的宗旨。如果比赛限制选手对难度的追求，它就很难检验人类在某些方面的点滴进步，最终妨碍人们对更高更快更强的探索。

具体到单杠比赛，如果难度有上限，那么选手们的表现不仅会惊人相似，进而让裁判难决高下，观众们也很容易陷入审美疲劳。这次的冠军表现，就没有给人留下难忘的印象。

昨日，央视解说员像我一样难掩遗憾之情，她在大赞宗德兰的同时介绍，这是一个很有个性、很勇敢的运动员，他的目标是要向世人展现精彩的视觉画面，展现人类在单杠这个项目上所能达到的极致水平。她指出的“勇敢”一词，很让人走心。“勇敢”是人类一项优秀的素质，奥运作为非同寻常的舞台，检验“勇敢”是它的题中应有之义。

在勇敢和安全之间如何权衡，是对人类永恒的考验。